第二章：热情的矮人

    翠绿的枝叶随着清晨的微风自由散漫的晃动，柔和的阳光在树林间洒下斑驳。清脆的鸟鸣与偶尔山间传来的野兽吼叫相得益彰。自然祥和的气息让起了个大早的卡尔心旷神怡，对一旁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的菲尼克斯也有了很强的忍耐度。

    随手将一颗坚果抛进口中，卡尔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死鬼老爹留给自己的黄金罗盘。昨天在橡木酒馆与探险家协会理事的交谈也并不是没有用，最起码排除了许多错误答案。

    将地图打开仔细的对照眼前的地形，卡尔搜索着下一步的方向。“卡尔、卡尔。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去吃烤肉？今天起得那么早，我的肚子还饿着呢！”菲尼克斯清脆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就是有点烦人。若是不理她，菲尼克斯能在你的耳边说上一整天。

    卡尔收起地图，没好气地说：“明明是一只鸟，胃口却和猛犸一般大，小心哪天吃成肥鸟。我就有烤鸟可以吃了。”

    “哎哟。”卡尔抱着脑袋痛呼一声，向树林深处跑去。啄了一下依旧不解气的菲尼克斯扑棱着翅膀在后面紧追不舍。

    又是一下后，菲尼克斯似乎解了气，飞到卡尔的肩膀上，懊恼道：“父神在上，请原谅我刚刚的失礼，太不淑女了。”“就是，就是。有失淑鸟风范。”卡尔在一旁附和着，结果又换来一下鸟啄，“纠正你的用词，人家明明是淑女！”

    打闹一阵子的卡尔与菲尼克斯继续向艾罗格山的深处前进，此行的目的地虽然在另外一座山上，但那座山的上山途径太过于崎岖，花费的时间会比从艾罗格山上去更多。在中央山脉又不能使用悬空术直接过去，毕竟中央山脉的魔兽很喜欢这样的靶子。

    依照黄金罗盘与地图的指示，距离目的地耐尔山已经很近了，卡尔决定休息一会再出发。山路崎岖，保持充沛的体力是必须的。

    大大咧咧的坐在腐败的枯叶上，卡尔取出水壶痛快的喝上一大口。

    微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

    卡尔望向山脚，树影重重，看不清山脚的景色，就如同自己看不懂死鬼老爹的行为一样。

    对于自己的死鬼老爹，卡尔的记忆逐渐的模糊了。毕竟他都下地狱那么多年了，自己的脑子还需要记住美女的模样，可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他一个糟老头子。

    卡尔是一个孤儿，这是死鬼老爹告诉他的，对此卡尔还是相信的。自己英俊帅气的脸庞与死鬼老爹猥琐的脸哪有一分神似？也幸好不是他的亲儿子，不然要是真的长成死鬼老爹的模样，哦，地狱领主在上，请收走我的灵魂吧。

    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时，卡尔没有一丝难过，毕竟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自己根本不知道，那里会伤心。加上死鬼老爹虽然长得丑，但是对自己是真的不错，卡尔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做自己的父亲。因此，他留下的遗愿，卡尔必须帮他完成，无论有多大的困难。

    死鬼老爹是一个盗贼，卡尔是知道的。至于是不是很有名的盗贼，这就不是很清楚了。为什么一定要找传说中凯撒大帝的陵墓，卡尔也只能理解为是身为盗贼，总想挑战一些高难度的吧。

    确定黄金罗盘指示的方向没有错误后，卡尔轻轻拍醒已经睡着了的菲尼克斯，“嘿，小家伙。我们该出发了。”“哦”菲尼克斯最近睡觉的时间与次数是越来越多，难道是要进化了？

    对于菲尼克斯，卡尔知道的也是死鬼老爹告诉自己的。在捡到他的那一天，死鬼老爹在他的身边还发现了一枚火红色的蛋。死鬼老爹看到这颗蛋就知道应该是某个传奇魔兽的后代，要是卖给位面商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本来他只想拿走蛋，不管卡尔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只要拿走蛋，卡尔就会哭个不停。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死鬼老爹心生不忍，只好将卡尔也带回了住所，并为他取名叫做卡尔。

    对于这样的故事套路，卡尔每次听到死鬼老爹讲，都会嗤鼻，觉得我可爱好看才把我带回家的就直说，何必用这种俗气的故事？

    卡尔与菲尼克斯在山林间穿梭了很久，终于离开了艾罗格山，进入了耐尔山的地界。看着眼前没有任何变化的景色，卡尔有些头痛。自己是跟着死鬼老爹学习了很久的探险技巧与盗贼手法，但是如何发现陵墓所在，卡尔还是一筹莫展，难道要在这里掘地三尺？

    就在卡尔为难时，在前方不远处传来猛虎愤怒的吼叫。有些诧异的卡尔便看到一个矮小身形从灌木丛中钻出，紧接着就从自己的身边跑过去。

    还没有看清楚这跑过来的矮小身影是谁，卡尔就感到腥风扑面而来。

    嘿，竟然还带着大礼包来的，也太不厚道了。卡尔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血纹赤焰虎的袭击，然后一个鞭腿。可怜的血纹赤焰虎哀鸣一声，接连撞断数棵两人抱粗的大树后重重落在地上没了气息。

    “肥尼，去把那畜生的晶核掏出来，虽然不值钱，但也可以给你买一顿烤肉吃。”卡尔一边走向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的矮人，一边对菲尼克斯道。“父神在上，卡尔你要是再叫人家肥尼，我就把你十岁还尿床的事情说出去。”原本还想扮演高手形象的卡尔在听到菲尼克斯的威胁后，如同炸了毛的毛毛兽，“那还不是你干的，让我玩火，都说了玩火容易尿床的！”

    特瑞克看着打闹在一起的卡尔与菲尼克斯有些疑惑不解，那个人类为什么要对一只鸟发火？真是奇怪可怕的人类！

    成功将菲尼克斯扔到血纹赤焰虎尸体上的卡尔走到特瑞克的面前，面带微笑：“你好，我是卡尔，巴纳克·乌诺瑞亚之子，来自格兰小镇，是一名立志成为无尽位面最伟大探险家的人。”

    看着面带微笑的卡尔，特瑞克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其他人类看着那么令人厌恶，但是他的笑好奇怪！

    将特瑞克的动作都看在眼中的卡尔怀疑的看了一眼自己装扮，没有问题，标准的冒险家的装扮，这个矮人的表情怎么回事？

    “你好，我叫特瑞克·蛮锤，卡瑞克·蛮锤之子。”特瑞克使用通用语说道。虽然卡尔一开始的行为让特瑞克觉得眼前的人类是个变态，但是再看一眼，特瑞克莫名的觉得卡尔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类。

    看到特瑞克对自己眼神的转变，卡尔知道又是自己奇特的魅力在作怪。每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卡尔不由得在心中悱疑，难道自己真的是魅力女神的情人？哦，父神在上，亲爱的魅力女神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只是觉得你很有眼光！

    虽然内心活动不断，但表面的卡尔还是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我叫菲尼克斯，不叫什么肥尼，人家一点都不胖！”就在卡尔想要询问特瑞克为什么会被血纹赤焰虎追时，已经成功将赤焰虎晶核取回的菲尼克斯直接将其扔到地上，然后急切的用通用语向特瑞克打招呼，生怕特瑞克误会自己是一只肥鸟。站在卡尔左肩上菲尼克斯抖了抖自己鸟腹上肉，明明人家还是那么的瘦。

    特瑞克一脸震惊的看着鸟嘴上血液还没有凝固，并带有点乳白脑浆的菲尼克斯。伟大的格尼姆尼，请原谅我的无知，眼前的这一人一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肥尼，你吓到我们的矮人朋友了！”弯腰将地上的赤焰虎晶核捡起，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看到晶核中跳动的火焰，卡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幸运女神在眷顾，竟然是一颗已经进阶的晶核。

    只是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菲尼克斯扑腾着翅膀，鸟脸满是血污的向特瑞克打招呼。

    “你，你好。”哦，可怜的矮人朋友被吓傻了。卡尔一把将还想要说话的菲尼克斯抱在怀中，然后面带微笑道：“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对了。请问，我的朋友，你怎么会被血纹赤焰虎追杀呢。这里可不是它们的活动范围？”

    虽然矮人很少与人类做朋友，但这一天经历曲折离奇的特瑞克没有发现卡尔的称呼问题。“是这样的。”特瑞克便将他是如何从矮人王国的城市中出来，然后在寻找乌金矿脉的途中被血纹赤焰虎追杀，慌乱之中跑到这里的事情向卡尔陈述了一遍。

    矮人果真不是说故事的行家，特瑞克的话让卡尔昏昏欲睡。但特瑞克却浑然不知，仍在喋喋不休。忍耐到极限的卡尔打断了特瑞克话，虽然脸上还是带有笑意，但怎么看都是在强颜欢笑，“我的朋友，特瑞克兄弟，不知道你在地下寻找矿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过陵墓之类的存在。”

    被打断的特瑞克还依旧沉醉在卡尔迷人的魅力之下，没有丝毫的生气，“陵墓？你是在说矮人的陵墓？我们矮人是不会弄那一套的，回归山丘是我们最好的归宿。被装进木盒中这是对格尼姆尼的亵渎。”越说越激动的特瑞克到最后竟然开始大声嚷嚷。看着脖子上青筋暴起的矮人特瑞克，卡尔有些头痛，干嘛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矮人在死后化作石块是被视为最高的荣耀，而被装进棺材中则是对矮人主神格尼姆尼的亵渎。

    “哦，我的矮人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在你外出寻找矿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过哪里存在亡灵的气息。”虽然很多的帝王在埋葬时会对自己的身体做预防变成亡灵的准备，但事无绝对。在历史的长河中，被变成亡灵的帝王不在少数，有些帝王在被转换成亡灵之后成功吞噬掉施法者，成为自由的存在。在现存的亡灵位面中，如今势力最为强盛的一名亡灵君王生前就是一名君王。只不过是一个被灭国了的君王。在他死亡一年后，他的国家就被灭掉，他的身体也被制作成黑武士遭到敌人的羞辱。只是没有想到，变成黑武士的他竟然因祸得福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不仅仅光复了自己的国家，还将敌国灭掉。只是在最后，成为黑武士皇帝的他，选择将整个位面变成他的私人领域。

    “亡灵气息？”特瑞克有些不明白卡尔这个探险家为什么要去寻找亡灵的气息，但是出于对卡尔莫名的信任，特瑞克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我在寻找矿藏中并没有看到什么亡灵。不过前几天，我在莫斯科安科里听到有人说在摩安多山里有异常。我只对矿脉有兴趣，所以就没有去询问。”

    听着特瑞克的回答，卡尔有些失望。在自己死鬼老爹留下的那幅地图上，明确的标注了凯撒大帝陵墓可能存在的位置，而摩安多山并不在哪个范围之内。难道是死鬼老爹将范围搞错了？卡尔将地图拿出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摩安多山距离地图上标注的范围十分接近。

    “卡尔，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莫斯科安科。我相信我们的王，伟大的克索斯·风暴之锤陛下会解答你的疑惑的。”现在轮到卡尔震惊了。矮人是出了名的固执与怀疑其他种族的。很少有人能够到达矮人的城市，除了那些将生意做到所有种族底盘的地精。但是只要获得矮人的友谊，那么你就将是他一生的朋友，即使你曾经背叛过他，只要你不亵渎矮人的传统，那么矮人还会重新接纳你。难道自己真的是魅力女神的情人或是私生子？

    “哦，我的朋友请你放心。我们的王非常好客，你一定会喜欢的。而且莫斯科安科城内还有众多的美酒，难道你不喜欢喝酒吗？”看到卡尔没有回答自己，特瑞克生怕卡尔不愿意去，急忙推销自己城市。

    哦，得了吧。我可不想喝那除了辣就没有其他味道的麦酒，虽然昨天喝的黑麦啤酒还不错，不过我是不会承认的。

    “哦，我的朋友。我并不是拒绝你。只是有些受宠若惊，没有反应过来。”卡尔蹲下身子，如同多年好友一般搂过特瑞克的肩。“我现在是多么想喝你们酿造的麦酒，那美妙的味道至今还留在我的唇齿间。”现如今的卡尔自从遇到那个不良的位面商人后，谎话信手拈来，而且脸不红心不跳的。那个不良商人还厚颜无耻的说这叫做沟通的艺术。

    “我的朋友，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喜欢我们的麦酒。那你一定要来莫斯科安科城，哪里一定会成为你的天堂。”特瑞克激动地说道。

    卡尔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站起身来，对左肩上的菲尼克斯轻声说道：“去看看，肥尼。”这一次菲尼克斯没有纠正卡尔称呼的问题，而是直接向飞向血纹赤焰虎尸体的方向。

    感应迟钝的特瑞克没有发现树林间的异常，依旧在向卡尔灌输矮人酿造的麦酒是多么的好喝，其他种族酿造的酒是多么的没有味道，尤其是精灵族的酒，简直就如同山泉一般无味。

    “特瑞克兄弟，恐怕我们暂时不能去莫斯科安科城了。你之前惹来的麻烦还没有彻底解决呢。”卡尔打断了特瑞克的喋喋不休。怎么平日沉默寡言的矮人今天碰到我后就这么多舌？卡尔一边诽疑，一边向血纹赤焰虎尸体的方向走去。在赤焰虎尸体不远处的树林中，一声声沉闷的低吼令人毛骨悚人。

    这时候，特瑞克终于发现了树林间的异常。“卡尔兄弟，有敌人！我来保护你。”特瑞克大喊一声，手持矮人战锤，神情坚定地站到了卡尔的面前。卡尔看着特瑞克，有些好笑。刚刚是谁被血纹赤焰虎追着的？

    “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战斗！”卡尔也抽出自己的佩剑，神情坚定的站到特瑞克的身边。“我们共同面对！”

    被卡尔行为感动的特瑞克差一点打破了矮人从不流泪的种族特征。特瑞克身上爆发出浓烈的斗气，手中的矮人战锤被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后，特瑞克便向树林阴影处冲去。

    看到特瑞克如此莽撞的冲出去，站在原地的卡尔无奈的摇了摇头，有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可爱，但在战斗中，有这样的战友一定很头痛。

    虽然很想坐在树下等待菲尼克斯将事情处理完，但谁让自己刚刚说了让人感动的话，想偷懒是不行的喽。

    双手紧握佩剑，犹如一名战士般，卡尔也向树林阴影间冲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那坚定不移的眼神，若是有人旁观，一定会被吓到，不知情的肯定认为卡尔是一名视死如归的战士。很明显卡尔不是。作为一名探险家亦或者说是名盗贼，卡尔坚信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情，都要全力以赴地去面对，只有这样在失败的时候，才有资格痛哭流涕。后面这一句话是卡尔死鬼老爹说的，每次卡尔想起人生感悟，都会被死鬼老爹无情的嘲笑，然后修改他的感悟。

    不同于艾洛格山，耐尔山距离那条安全的山道已经很远，所以人迹也就变得稀少，潜伏在阴影中的魔兽也开始狩猎行动。在一脚踢死血纹赤焰虎后，卡尔就已经发现了远远跟随在特瑞克身后那群碧绿的眼眸中透着凶残目光的恐狼。虎行狼随，这是血纹赤焰虎与恐狼的特点。只要出现一只赤焰虎，那么在它的后面肯定会跟随一群恐狼。虽然主位面研究魔兽的魔物学家一直都想搞明白为什么虎兽和狼兽会成为协作伙伴，却一直没有令人信服的结论，所以血纹赤焰虎就成最让人头痛的存在。在佣兵冒险家中就流传着，宁愿与野蛮人组队，都不想面对赤焰虎。毕竟野蛮人的身体上的恶臭还有办法掩盖，若是偶遇血纹赤焰虎，那么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恐狼袭击，在你与血纹赤焰虎战斗的时候。

    没错，恐狼并不是急先锋，佣兵大多数都是先面对血纹赤焰虎，然后再小心提防着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袭击的恐狼。这也是恐狼名字的由来，令人恐惧害怕的狼。

    但这样的麻烦对于探险老鸟卡尔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根本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马，菲尼克斯就可以轻松解决。只不过卡尔对于特瑞克为什么会被血纹赤焰虎紧追不放很感兴趣，只要与特瑞克打好关系，那么日后自己需要的材料就找这个恨不得把自己当作亲兄弟的矮人工匠了。

    越过赤焰虎的尸体，再闪身躲过恐狼喷吐过来的黑暗吐酸。卡尔冲进恐狼群中，欺身来到一只恐狼前，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卡尔手中的长剑就已经划过它的脖子。然后一脚将还未掉到地上的恐狼头颅踢飞，中中一头正在与特瑞克缠斗的恐狼腹部。柔软的腹部受到大力冲击，恐狼哀嚎一声，迅捷的动作也是一钝。特瑞克作为矮人王国矿脉勘察队的队长，当然不会浪费这个绝好的机会。手中雕刻繁复花纹的矮人战锤直接与恐狼的头颅来了个亲密接触。一声凄惨的狼嚎后，特瑞克手上沾满恐狼脑浆的矮人战锤又砸向另一只有些恐惧后退的恐狼。

    面对卡尔与特瑞克的凶残屠杀，剩下的几只恐狼哀嚎一声后，便四散逃跑。把插进恐狼身体内的佩剑抽出，卡尔一脸轻松的走到特瑞克的面前，“嘿，特瑞克兄弟，我想喝莫斯科安科的麦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