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久别重逢
当晚的接风宴置办的很是精致，但参与的人员却是不多的。 荣王爷身份高贵，能被邀请与其同桌畅饮的必然是府衙的官员或是军中的高级将领。 楚家老夫人带着楚流云和楚夫人一同在门口迎接，只见荣亲王才一下马车，老夫人便带着上上下下跪了下去，吓得荣亲王急忙上前两步将老夫人搀扶了起来，“乳母，您这是做什么？” 荣亲王同当朝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都是楚老夫人一同奶大的孩子，感情深厚溢于言表。 楚老夫人被荣亲王搀扶起来，反手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一双略有浑浊的眼深深地望着对方，激动得眼里蓄满了泪光，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荣亲王亦是如此，握着老夫人的手更是一度哽咽。 “乳母……一别数十年，您可还好？”荣亲王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话一出口，泪水便汹涌而出。 “好，好，一切都好。”老夫人泣不成声，自从离开京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当今圣上和荣亲王了，如今一见，眼前却总还是浮现出他们孩童时的模样。 楚流云与荣亲王小时候自然是见过的，还在一起玩耍过。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再见面，依旧是十分亲近。 “多年未见，王爷看起来依旧是容光焕发啊。”楚流云怕老母亲伤心过度，便示意柳如烟扶着母亲劝着一些，自己则是与荣亲王说话闲聊。 荣亲王拍了拍楚流云的肩膀，脸上没有丝毫的高傲与怠慢，倒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一样，“我还那样，整日的养花逗鸟，听说你和我差不多，都喜欢享乐。” 楚流云满脸苦笑，拱手道：“我哪儿跟王爷相提并论。” “停停停，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私下里见面时，咱们就别这么生分了，就算是唤着一声王爷，也不至于这般恭敬客气吧。” 楚流云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轻松了许多，这才看向他身后的少年和一直但笑不语的男子，有些歉意地说道：“这二位便是世子殿下和钱大人吧，草民失礼了。” 连荣亲王都跟人家说不要生分，他们哪儿跟摆架子。 陆之安笑着拱手，“晚辈陆之安，见过楚伯伯。” 这一句‘伯伯’倒是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和笑意，朝着俊美的少年招手，和蔼可亲地说道：“这位便是小世子？哎呦呦，真是俊俏可爱的娃娃啊，多大了，成亲了没？有婚约了吗？” “……” 天下的老太太都好做媒这一口吗？ 陆之安的脸色有些僵硬，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旁的荣亲王见他如此，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怒道：“老夫人跟你说话呢，怎么一点规矩没有。” 陆之安想了半天，试探性地说道：“回老夫人，晚辈还未订亲。” 老夫人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荣亲王。依着他们这样的家世背景和身份，加之这孩子看起来年龄也很相当，怎么会没订亲呢？ 荣亲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小子吧……行事比较跳脱，为人比较豪放……所以……所以还没有合适的姑娘……” 陆之安只觉得俊脸一红，十分哀怨地望向顾长卿，眼神中的控诉已经毫不掩饰了。 顾长卿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你家亲爹那是真的坑啊，要多坑有多坑。 “祖母别光顾着同荣亲王和世子说话，我给您引荐这位钱大人，他家祖孙三代都是钻研水利工程的行家，别看钱大人年轻，却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顾长卿及时将老夫人的注意力从陆之安的身上引到了钱志敏的身上。 这边的钱志敏正在笑眯眯地看戏，猛然间发现矛头对准了自己，先是呆愣片刻，随即冲着老夫人拱手道：“下官见过老夫人。” 按着官场礼数，钱志敏是无需向老夫人行礼的，毕竟这位老夫人家里从商不从政。奈何她自身身份特殊，加之荣亲王这等身份的人都对人家恭恭敬敬，自己一个臣子，又岂敢妄动。 老夫人这才发现一直沉默不语的钱志敏，上下打量他一番，不由得点头称赞，“真是一表人才啊，倒不像是历经风吹日晒的，像是翰林院的大学士。” 钱志敏爽朗一笑，拱手道：“老夫人这是在说下官保养得当吗？哈哈哈哈，多谢老夫人夸奖。” 老夫人被钱志敏的爽朗性子惹得十分开心，连带着先前的那一丝久别重逢的激动，也逐渐缓解了许多，“咱们都别站在门口了，快快进去吧。” “老夫人先请。”荣亲王亲自扶着老夫人朝着前院正厅走去，其他人都依次跟在身后，这等场面让钱志敏和陆之安都为之一振，心里对楚家的地位又提高了一些。 几人才进正厅，就听管家来报，“林同知前来拜会。” 林同知就是林志海，比顾长卿小了半级而已。白天荣亲王等人在府衙议事时，他出去办差了，刚一回临州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林志海与楚流云的年纪差不多，为官者多为高傲不屑一顾，因此，面相不善，一双眼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在场众人，直到面对荣亲王时，放下略低下头，客气地说道：“下官见过荣亲王。” 荣亲王虽是王爷的身份，但他是武将出身，文官武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虽说不至于互相看不上，却也没有多少惧怕。 荣亲王坐在上首处静静地打量着此人，尤其是对方刚刚那股子不屑的神情，让他十分的不悦。 “林志海……听说你去被贬的韩启年关系不错。” 一席话，让众人都不由得一噎，这种话心里知道就好，怎么还问出来了？ 问就问了吧，好歹也得私下里问啊，怎么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外问。 林志海显然也是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间有些错愕，但很快就调整了表情和神态，客气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下官与韩大人久居临州，自然也是认识的。说是关系不错，倒也不算是，只能是平日里往来稍微多一点而已。” 荣亲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指了指一旁的座位，“林大人请坐。” “多谢。” “荣亲王，江南军中郎将薛军和校尉李南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