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不请自来呗
随着管家的话音落地，两位身穿常服的中年汉子相继走了进来，见着荣亲王后，便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说道：“属下江南军中郎将薛军，属下校尉李南，拜见荣亲王。” 到底是戎马出身，见着军中的将士们心情立刻就不一样了，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平和了许多，“快快平身。” “谢荣亲王。”俩人同时起身，抬头再看向其他人时，神色间便少了一丝敬意，尤其是在看向顾长卿时，眼里恨不得迸射出小刀子，狠狠地戳死对方。 顾长卿也不介意，慢调肆意地喝着茶仿佛没看到对方的恶意一般。 荣亲王却是敲打道：“如今的江南军处境略微尴尬，皇上虽然没有对韩大人实施什么处罚，但这次停职之后怕是再难启用。本王对江南军虽然不熟悉，但是本王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论是哪一路的军士都是北齐的兵、朝廷的将，忠诚于朝廷、忠诚于皇权是每位将领毕生的信念，二位，本王没说错吧？” 二人低头不语，脸上一片火辣辣的。 他们从小兵便开始跟着韩启年出生入死了，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若说心里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在他们心里，不论韩启年到底犯了什么事，都是他们心中的将军，都是他们这辈子的恩人。 可是现在，坐在眼前的是同样用军功打天下的荣亲王，他们心里除了羞愧，却是没有一丝的懊恼和愤恨。 他们多希望韩将军的事情是一场梦，这样，他们今日面对荣亲王的时候，除了崇拜便是尊崇，再没有敌对和纠结。 “王爷说的极是。”二人不敢再有非议，只得乖乖地坐到一旁。 荣亲王对二人的表现还算是满意，明眼人自然是看得出对方是韩启年的心腹，若是能改邪归正那是最好，若是执迷不悟，那也怪不得他到时候整顿军纪了。 薛军坐稳之后，便将目光投到了顾长卿的身上，他是如何也猜不到，这么小小年纪的少年，是如何将自家将军给扳倒的，据说也是他将原来的太守给弄死了。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薛将军可有话对本官说？” 中郎将是职位仅次于将军，在军中也素有小将军的称呼。 薛军被顾长卿这么直接了当的逼问，显然有些接不住，一时间神色有些僵硬，半晌之后才哼道：“本将对顾大人有些好奇罢了。” 顾长卿将茶盏放下，抬眼看向薛军，“喔，如何好奇，说来听听。” 薛军先是看了一眼荣亲王，见对方并没有一直盯着自己，这才说道：“依本将看，顾大人年纪轻轻，行事便如此狠辣，就不怕遭人妒忌？”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人神色各异地望了过来。 老夫人皱了眉，虽然她也不是多喜欢顾长卿，可他现在到底挂着自家孙女未婚夫的名头，如今被人当众编排，老人家自是不能忍。 “这位将军还请慎言，今日一聚不过是给荣亲王和世子殿下还有钱大人接风而已，若是惹出其他事端怕是不好。” 老夫人这话说得不轻不重，薛军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毕竟他刚刚没有见到荣亲王对老太太是如何的恭敬，只觉得她一个普通的商户百姓，竟是有些不识抬举，正好出言顶撞回去，就听荣亲王侧首望向老夫人，客气有礼地说道：“乳母莫怪，军门中人，说话都比较不走脑子。待我明日去了军中之后，便会好好地教他们如何做人。” “……” 薛军和李南同时无语。 钱志敏和陆之安则是抿嘴偷笑，想象着明日军中可能出现的场面，心情顿时十分的愉悦，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许多，就差哼出小曲儿了。 “老夫人，我父王说话一向作数，您就放心吧。”陆之安笑呵呵地看向老夫人，露出一口大白牙，一双狐狸眼完成了月牙状，怎么看怎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许是陆世子脸上这股喜庆劲感染了老夫人，原本还有些烦闷的内心，霎时间舒畅了许多，笑着点头，“好好好，都听世子的。” 一时间，原本有些尴尬的场面，现在充满了欢声笑意，话题也被众人及时地从公务中拽到了临州的风土人情之上，眼看着宴会即将开始，众人都在心里猜测着一会儿将会有什么好看的歌舞时，就见管家脸色不好地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顾长卿，随后才冲着荣亲王说道：“外面来了一位韩大人，说是给王爷请安。” 一时间，屋内又是寂静一片。 荣亲王抿了抿嘴，他觉得心好累啊。 韩启年这个混账，就算是有什么话想同他讲，就不能等明天再说吗？怎么着，他是活不过今天晚上了还是怎么着，做什么追到楚家来说啊。 荣亲王在心里将韩启年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还是看向顾长卿，征求地问道：“顾大人意下如何？” 韩启年与顾长卿有仇怨，而此处又是楚家的地盘，他自然要考虑的多一些。 顾长卿笑了笑，扫了一眼有些坐立不安的薛军和李南，无所谓地说道：“许久没有见过韩大人了，既然来了，自然是要请进来的。”说完，看向管家，“请韩大人进来。” 屋内的气氛再次出现诡异的状态，钱志敏和陆之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 韩启年不是个肯吃亏的，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都能一忍再忍，就足以说明此人心机深沉。这样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蹦起来咬你一口。 而咱们的顾大人，别看他年纪轻轻的，瞧着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分明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这两位碰到一起，谁能笑到最后，还真是不一定呢。 众人各怀心思，就连薛军和李南都是揣了不同的心思。 薛军的心里更倾向于韩启年，而李南的心中则是忠于朝廷。在他心里，韩启年对他有知遇之恩不假，但对方若真是勾结外敌，那他也绝不会愚忠愚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