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心已下
自从甄龙再次“预言”了空难之后，他家里接下来几天的气氛都显得有些沉闷。父母都刻意在甄龙面前避免谈论跟飞机或者死人有关的事情。 甄龙自然是装作什么都没发觉，每天正常上下学，放学后参加校队训练，然后又带着周辰一起加练。 还别说，周辰这个小朋友进步异常迅速，短短几天时间就从一个球都颠不了，到能连续颠十几个球。搞得甄龙自己有些尴尬，怎么遇上了这么个小天才，貌似天赋还在自己之上啊！ 转眼，到了10月8号。这回甄龙记得，如果没错的话，今天就会发生甘肃空难。他特意和周辰练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回家。 一进门，父母果然脸色极其不自然。甄龙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奏效了。他按捺住内心的欣喜，跟父母打了招呼，就乖乖地坐在饭桌边准备开饭。 “小龙啊，爸爸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你一定要说真话，说实话好吗？”甄伟十分凝重地把甄龙拉到身边，沉声道。 甄龙认真地点头：“嗯。” “你是真的做梦梦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吗？这个老爷爷有什么特征？” 甄龙低头装作沉思，其实是看到父亲这幅样子有点想笑，调整好了情绪之后，抬头道：“是真的啊。我在梦里看不清那个老头的长相，只是觉得他很慈祥，明明飞机掉下来死了很多人，可是我站在他身边一点都不害怕。” “小龙！”甄伟有些生气：“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老头是你叫的吗？以后要注意，称呼他为老爷爷。” 甄龙忙不迭答应了，心里更是好笑。看来自己的父母对这件事已经深信不疑了，对那个捏造的“白胡子老头”也变得尊敬起来。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后面的操作就很方便了。 甄伟又问了一些细节，都被早已准备好的甄龙糊弄过去了。这种玄幻的事情，虚虚实实一顿乱编是最唬人的。最后甄龙又埋了一句伏笔：“上次老爷爷好像还说了一句，最近又会来找我。” 甄伟和李慧芳听了，连忙叮嘱甄龙一定要尊敬老人，千万不能耍小孩脾气什么的。看到甄龙无比乖巧地一一应了，两人才罢休。 当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上，甄龙一出房门就发现父母什么也没做，都顶着一对黑眼圈在客厅里等着自己呢。他明白，打铁要趁热，是时候劝父亲去经商了。 于是甄龙“小心翼翼”地说道：“爸妈，昨天晚上白胡子老爷爷真的又来找我了。” 甄伟和李慧芳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快说说，昨晚老爷爷在梦里带你去哪里了？”甄伟明显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问道。 甄龙道：“昨晚老爷爷就来找我说话，没带我去哪里。” “那老爷爷跟你说什么啦？”李慧芳忍不住问道。 “老爷爷说，我们家祖辈对他有恩，所以特意来看看老朋友的后人。”甄龙顿了顿，又说：“我就问他，我们家的谁是您的老朋友啊。老爷爷笑着说年代太久了，没回答我。后来老爷爷还问我有什么心愿。” 甄伟急道：“你怎么说的呢？” “我就说，希望我们全家都能过得幸福啊。” 李慧芳一把把甄龙拉到怀里，对丈夫嗔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别吓着龙龙了。” 甄伟有些懊恼，抬手抓了把头发：“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我们应该提前和小龙多谈谈的。” 甄龙“好奇”地问道：“爸爸，什么好机会啊？” “嗨！没什么。”甄伟把手摆了摆：“后来呢？” “后来，老爷爷就跟我说，幸福要靠我们自己把握啊。我就问他怎么把握，他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们家的情况他都了解了，只是有个建议。” 甄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什么建议？” “老爷爷说得很深奥，让我转告爸爸六个字。利南方，重商贾。” 甄伟和李慧芳同时复述着这六个字，一时间忘了说话。 其实话说到这里，甄龙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了。编这六个字，他昨晚可是绞尽了脑汁。 李慧芳回过味之后，迅速做了早饭，把甄龙送出了门。等孩子一出门，她就急冲冲地问丈夫：“大伟，这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甄伟犹豫着答道：“我猜测啊，利南方应该是到南方发展，重商贾呢，就是做商人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李慧芳道：“那你还犹豫什么，高人爷爷都说了是转达给你的，赶快按人家说的做吧。” 甄伟还是有些犹豫：“慧芳啊，我这份工作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饿不死人。如果我真辞职了，家里的经济来源一下少了大半。万一……” 李慧芳打断了甄伟的话：“没有万一。你想，龙龙梦里的高人连续两次预言重大事件是为什么？是让我们相信他对吧。” “对。” “两次预测都非常准确对吧？” “也对。可是，老人家他为什么不直接到我的梦里来找我说呢？”甄伟还是有些不放心。 李慧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看你那个瞻前顾后的样子！高人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啊。大伟，你知道，我从来没逼你赚多少钱，也不和人攀比啥的。但是，你要为龙龙考虑啊。你不是喜欢足球，也希望龙龙将来成为职业球员吗？那龙龙要是专心练球，到最后没当上球员，咱是不是得给他留条后路？” 甄伟叹了口气：“慧芳你说得对。龙龙他有天赋，我们做爸妈的应该给他创造更好的条件！我决定了，今天就去辞职！” 李慧芳高兴起来：“大伟，我支持你！”说完，立刻回房取了本存折出来，郑重地交到甄伟手上：“这是咱家的所有积蓄。大伟你别有压力，到南方去好好打拼。” 甄伟用力地点头，披上工作服就冲出去了。 过了两分钟，甄伟又回来了：“慧芳啊，南方的范围可大了，到底指的哪里啊？还有，我去了之后做什么生意好呢？” 李慧芳刚收拾完准备换衣服出门，一听就怒了：“你先去辞职啊！又没让你现在就出发。等我下班了回来商量！” “哦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去。”